爱伦坡的《黑猫》大概讲了一个什么故事
黑猫
我要讲述的故事十分荒唐,又十分家常。我并不指望读者相信它。否则我不是疯了么?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就是我的亲身经历。我没疯,也的确不是在做梦。明天就是我的死期,我要赶在今天把这事说出来,以求灵魂安生。我想马上把这些家常琐事公之于众,只求简洁明了,而不打算妄加评论。这些事让我惊魂难定,备受折磨,最终遭到毁灭。可我不想多作解释。这些事对我来说惟有恐怖,可对很多人来说,却似乎是夸夸其谈罢了。或许后世的某些智者会认为,这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平常事,而那些比我更冷静更有理性的有识之士,则会更加明察秋毫。在这些人心里,我满怀敬畏的叙述,也许只是一连串因果相生的普通事件。
我从小就性情温良。我软得出奇的心肠,一度成为伙伴们的笑柄。我特别喜欢动物,父母对此也百般纵容,给我弄了很多种宠物。我长时间和它们泡在一起。每喂它们一次、抚摸它们一下,我都快乐得要死。这种癖好与日俱增。长大后,人生的最大乐趣就莫过于此了。对着那些珍爱忠实而有灵性的狗的人,我压根无须多费口舌解说个中欣悦。兽类自我牺牲的无私爱意,总能让惯看人情冷暖的人刻骨铭心。
我早早地就结了婚。让我高兴的是,妻子和我性情相投。见我喜爱饲养宠物,碰到中意的,她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,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。我们养了小鸟、金鱼、野兔、一条好狗,一只小猴子,还有一只猫。
那猫大得惊人,浑身乌黑,美丽非凡,而且特别有灵性。我妻子骨子里就迷信,一说到那猫的灵性,就绕不开古人对猫的普遍看法——所有的黑猫都是女巫乔装的。我不是在说妻子对此有多当真,我之所以提到这一点,不为别的,只是刚好想起而已。
那猫名叫普路托,是我最心爱的宠物和玩伴。我包揽下喂它的活儿。在家里,我一抬脚,它就如影随形。即便我要上街,想甩开它也不容易。
几年来,我和普路托一直这么相交甚欢。几年来,让我羞于承认的是,由于喝酒上了瘾,我也性情大变。我一天比一天喜怒无常,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。我居然容许自己辱骂妻子了!甚至还对她拳打脚踢。我的宠物当然感受到了我的变化。我不理它们也就算了,可我还虐待起它们来。小兔子、小猴子、甚至那只狗,一旦想跟我亲热或碰巧跑到我身边,我都会毫无忌惮地蹂躏一番。然而对普路托,我还很顾念,没忍心下手。可我的病情却日复一日地加重——世上哪种病能比酗酒更可怕啊——那时普路托老了,脾气也有几分乖张了,最终,就连它,也成了我的出气筒。
一天晚上,我从城里一个常去的地方醉酒而归,我以为普路托故意躲我,于是一把逮住了它。惊骇之下,它在我手上轻轻咬了一口。我顿时恶魔附身一样,怒火中烧,忘乎所以,原本善良的灵魂似乎从躯壳逃逸而出。我酒性大发,一身狠劲。我从背心口袋里掏出折叠刀,打开刀子,攥住那可怜畜生的脖子,蓄意不良地把它的一只眼珠剜了出来。写到这幕该死的暴行,我不禁面红耳赤,一会儿灼热不堪,一会儿瑟瑟发抖。
睡了一夜,酒醒了。神智恢复后,想到自己犯下的罪行,我的心头半是恐惧,半是悔恨。但这充其量不过是种暧昧无力的感觉。我的灵魂依然不为之所动。我又开始纵饮无度,很快就把那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当我沉湎酒香时,猫的伤势也在渐渐好转。眼珠被我剜掉的那个眼窝真是可怕,但它看来已不再感到疼痛。它照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只是我一靠近,就吓得拼命逃窜。这是意料中的反应。我毕竟天良未泯,所以,看到曾经那么爱我的猫这般模样,不由悲从中来。但这股子悲伤马上就化作怒火,到后来,竟然演变为邪念,仿佛正是这股邪念,最终害我一败涂地。哲学上并不重视这种邪念,不过我深信,它是人心的一种原始冲动,是与人类须臾不离的一种基本心力,或者不妨说情绪。正是它,直接决定了人类的性格。谁敢说在明知干不得的情况下,自己干的坏事蠢事没有一箩筐?难道我们不是常常明知那么干犯法,还是全然不顾,飞蛾扑火一样管不住自己?哎呀,我就是受这邪念的左右,活活断送了自己。内心深处那股神秘难测的感觉,散发着惑人的气息,让我烦扰难安,甚至违背本性,为作恶而作恶——我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,继续对那只无辜的猫下毒手,最终害它送了命。一天早上,我残忍地用索套勒住猫脖子,把它吊在树枝上。我流着泪吊死了它。我痛悔不已。可我到底还是吊死了它。我明知那猫爱过我,我抓不住它的错;我明知吊死它就犯下了灵魂永难超生的死罪——如果有此可能,那罪恶就连慈悲为怀、让人敬畏的上帝都无法赦免。
就在我干下那个伤天害理的勾当的晚上,我在睡梦中忽听有人大喊失火,惊醒后发现,床上的幔帐已着了火。整幢房子熊熊燃烧。我们夫妻俩和一个佣人拼死拼活才逃出火海。那场大火烧得真彻底,我在世间的所有财产都被焚烧一空了。从那以后,我万念俱灰。
我并没脆弱到非得在灾祸和恶行间找出因果关系。我是想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详述一遍,但愿不要遗漏任何环节。失火的次日,我前去凭吊了废墟。四壁崩塌,惟有一道墙还立在残砖断瓦中。那是我房间的一道墙,并不厚,在房子中央。我的床头就是靠在这堵墙上。墙上的灰泥大大阻隔了火势——我认为是新近粉刷的缘故。墙根前挤满了人,很多人似乎急欲发现点什么秘密,不错眼珠地查看着那道墙。忽然,人们连呼“怪事”。我好奇心顿起。凑近一看,天哪,白墙上赫然一个浅浮雕——是只硕大的猫!一只刻得鬼斧神工的猫!猫脖子上还有根索套!
一看到这幽灵,我怎不以为是活见了鬼?我又惊又怕,转念一想,终是舒了一口气。我记得,那猫是吊在离房屋很近的花园里。火警一起,花园里片刻间就人潮汹涌。一准是谁割断绳子,把猫从树上放了下来,再从敞开的窗子扔进了我的卧室。那人可能是想把我从睡梦中砸醒。不过别的几堵墙倒下来,那可怜的死猫,就被挤压到了新刷的泥灰墙上。石灰、烈火和尸骸释放的氨气交互作用,墙上的浮雕也就赫然在目了。
我上面细细道来的事实,不能说不惊心动魄,就算良心上不能自圆其说,倒也合情合理吧。但在我心魂深处,更其根深蒂固的,还是我的幻觉。几个月来,猫的幻影总是挥之不去,几个月来,我一直沉浸在说是懊悔又不是懊悔的模糊情绪里。害死了它,我竟然后悔起来。我在经常混迹的下等场所中,到处物色一只和普路托品种一样、外表也多少有些相似的猫,聊慰寸心。
一天晚上,我坐在一个声名狼藉的酒寮里,正迷糊着呢,视线突然被一只盛放杜松子酒或朗姆酒的大酒桶拽了过去。除了那只桶,屋里的家具寥寥无几。一个黑咕隆咚的家伙,正卧在那只巨桶上养神。我刚才就盯着那桶看了一会儿了,奇怪的是,居然才发现上面坐着那黑东西。我走过去摸了摸,是只块头跟普路托一样大的黑猫。除了一个地方之外,它简直和普路托毫无二致:普路托通体乌黑,没一根白毛;酒桶上的猫,整个胸部几乎都被一块白斑覆盖了。那白斑有些模糊不清。
有意思的是,我一触摸它,它就迅速站起身,呜呜直叫,还一遍遍蹭我的手。我的关注使它显得很高兴。正是我苦苦寻找的猫。我当场向店主人表示要买下它。不料店主却对猫一无所知,说是以前从没见过它,也就没开价。
我继续爱抚它。要动身回家时,猫流露出跟我走的样子。我任它跟着,一边走一边俯身拍拍它。猫一到我家,马上乖顺得不得了,片刻工夫就博取了妻的欢心。
可没过多久,我的心底深处就升起了一股对它的厌恶。真让我始料不及。到底怎么回事?我迷惑了。它显然是喜欢我的。它的喜欢却惹我嫌恶,令我恼火,慢慢地,变成仇恨。我的心里充满苦涩。我开始躲避它。羞愧加之对早先暴行的记忆,使我没动手欺侮它。几个星期过去了,我依然没动它一根寒毛。然而,时间长了,我心里渐渐生出一层说不出的憎恶,一瞄见它可恨的形象,就躲避瘟疫一样,悄然逃开。
毫无疑问,这畜生招致我厌恶的原因,就是在我带它回家的第二天早晨,看到它和普路托一样,眼珠也被剜掉了一个。可我妻子竟然因而更疼爱它了。我上面说了,我妻子极其慈悲。以前我也这么慈悲。我曾因我的慈悲感受过无比纯正的快乐。
尽管我对这猫日益嫌憎,它反倒愈加眷恋我了,可以说是寸步不离。这般执著,恐怕您确实难以理解。只要我一坐下,它就自觉地蹲在椅子下,有时跳到我的膝上,百般示好,实在让人生厌;我一站起来走路,它就缠在我两腿间,几乎将我绊倒;再不就用又尖又长的爪子钩住我的衣服,顺势爬上我的胸口。那会子我恨不得一拳把它打死,可却未敢造次,部分原因是,我总在那个时候回忆起上次犯下的罪行,但更主要的——我还是快点承认吧——我是怕极了那家伙。
这层害怕,倒不是生怕冲动起来,管不住自己而犯罪——唉,我也说不清是不是这样。即使现在身陷死牢,我也简直羞于承认,这猫在我心底激起的惊骇,竟然因脑中幻象的存在而变本加厉。妻子曾不止一次地要我留心看这只猫身上的白斑,我说过了,这怪物跟我杀掉的那只猫惟一的不同,就是这块白斑。想必您还记得,这白斑虽大,原本倒是很模糊的,可随着时光的推移,它明显异于往日,不知不觉间,竟然轮廓分明了。长久以来,我的理性一直拒绝这一点,我宁愿把它当成幻觉。眼下,我一提这家伙就毛骨悚然。我因此而厌恶它,惧怕它。要是有胆量,我早送它上西天了。老天!这家伙居然是个极端恐怖的意象——一个绞刑架!哦!这是多么可悲可怖的刑具!这是正法的刑具,让人饱尝痛楚的刑具,送人命的刑具啊!
至此,我已是沦落不堪。一只没有思想的畜生,因我轻侮地杀了它的同类,居然给我——一个上帝创造出来的人——带来了这样的灾难。呜呼,我再也不得安宁了。白天,这畜生纠缠不休,片刻都不放过我;夜晚,我时时从说不出有多骇人的噩梦中惊醒,醒来,它正往我脸上喷热气。我无力摆脱这一梦魇的具象。这畜生沉甸甸的肉身,一直压在心头。
我身负这般煎熬,身上那点残余的温良便丧失殆尽了。意识中,全是见不得天日的邪恶意念。我平素就喜怒无常,而今,脾性越发极端,我开始痛恨所有的人和事。我管束不住自己,时常突发暗火。我完全没了判断力,一味放任自己。哎呀,妻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可她毫无怨言,经常默默忍受我的暴虐。
穷困所迫,我们只好住在一栋老房子里。一天,为了点家务事,妻子陪我去老房子的地窖。猫尾随我走下陡峭的阶梯,差点绊我个倒栽葱。我气得发疯,抡起了斧头。盛怒之下,我忘了自己曾孩子一样惧怕它,因了那惧怕,我至今没对它下手。此刻我却记不得这些了。我对准这猫一斧砍去。如果斧头像我想的那样落下去,这厮当即就得毙命。谁知,妻子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。她这一拦不当紧,我被激怒了,狂暴得热血冲顶。我挣脱她的手,一斧子劈在她的脑壳上。她都没来得及呻吟一声,就当场送了命。
干完这天理难容的杀人勾当,我立刻就苦苦思索藏匿尸首的事了。我知道,无论白天还是黑夜,要想把尸首搬出去,都有被邻里撞见的危险。种种方案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穿梭。我一会儿琢磨着剁碎它来个焚尸灭迹,一会儿想着在地窖里挖个洞埋了,再一转念,又思忖干脆扔到院子的井里去,或者像平日装货一样装进箱子,找个搬运工弄出去。后来我灵机一动,突然想出一个自认万全的计策:我决定把尸首砌进地窖的墙壁里。据记载,中世纪的僧侣就是这么把殉道者砌进墙壁的。
这个地窖派这个用场再合适不过。地窖的墙壁造得不牢,新近又用粗糙的灰泥彻底粉刷了一遍,因地窖潮湿,灰泥还没干燥。巧的是,墙上有个地方,本是虚设的烟囱或壁炉,经填补后,也就跟别处毫无二致了。我确信自己很轻易地就能把这儿挖开,塞进尸首,再把墙原样砌好。保管谁都看不出任何破绽。
我照这个法子干了起来。我找了根铁棍,一下子就把砖头撬开了。为免尸首倒下,我很仔细地把它靠在里面的夹墙上。接着,没费劲就把墙堵死了。为了防止留下痕迹,我搞到石灰、黄沙和一些毛发,调配出的灰泥跟旧灰泥没什么区别,仔细地涂抹在新砌的砖墙上。粉饰太平之后,我感到很满意。墙壁看上去就跟没动过一样。连散落在地上的垃圾,我都万分谨慎地清扫干净了。我得意地四周打量一遍,心想:“总算没白忙乎。”
接下来,该揪出那个制造惨祸的家伙了。我已横下心来,坚决要置它于死地。如果它现在出现在我面前,它必死无疑。可在我怒发冲冠的时候,那狡诈的家伙已脚底抹油了。它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。这蹲伏在我心口上的可恶畜生终于消失了。我如释重负,幸福得无以复加。猫一整夜都没露面。自从它来到我家,这是我睡上的第一个安稳觉。是啊,即使灵魂背负着杀人的重担,我依然睡得很香甜。
第二天过去了。第三天也过去了。带给我巨大痛苦的猫还是没出现。我这才重新自由呼吸。哈!这怪物吓得逃之夭夭了!眼不见心不烦,我像是进入了极乐世界。杀害妻子的滔天大罪居然只在心头泛起一丝涟漪。警察调查过几次,被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,他们甚至还来搜了一次家,当然也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。我于是认为,将来的幸福有了保障。
不料,在我杀死妻子的第四天,家里开进了一队警察。他们又严密搜查了一番。藏尸的地方隐蔽得超乎想像,我自然一点都不感到慌乱。警官命令我陪他们四处搜查,连旮旯缝隙都没放过。搜到第三遍或是第四遍时,他们终于下了地窖。我连眼皮都没颤动一次,心跳平静得如同睡眠者均匀的呼吸。我从地窖这头走到那头,双臂当胸而抱,简直是来回漫步。警察完全对我放了心,都准备走了。我乐不自禁,为了表示得意,也为了让他们加倍相信我是无罪的,我恨不得马上说些什么,哪怕就一句也行。
他们刚抬脚跨上台阶,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:“先生们,承蒙你们不再那么怀疑我,在下深感欣慰。祝各位身体健康。还望多多关照。对了,顺便说一句,这地窖非常坚固。”(我越是想说轻松点,越不知道究竟说的是什么)“这地窖可以说建造得太好了。这几堵墙,先生,要走了么?这几堵墙砌得很牢。”说到这里,我故作姿态起来,神经兮兮地抓起一根藤条,冲着藏匿爱妻的砖墙使劲敲打。
主啊,把我从大恶魔的毒牙下拯救出来吧!敲击的回响尚未归于沉寂,就听得墓穴里传来了回应。是啼哭声。哭声开头还瓮声瓮气,断断续续,像孩子的抽泣。随即迅速变成尖锐的长啸,极为异常,惨绝人寰。这声声哀鸣,半是恐怖,半是得意,惟有地狱里受罪冤魂的惨叫和魔鬼见到遭天罚者的欢呼交相呼应,才有这样的效果。
我当时的想法说来荒唐。我头脑昏沉,踉跄着走到对面那堵墙边。阶梯上的警察惊惧万状,一时呆若木鸡。过了一会儿,才有十来条粗壮的胳膊挥舞着撞向墙壁。整堵墙全倒了。那具尸首笔直地戳在大家眼前。尸首已腐烂不堪,凝满血块,头顶上,蹲伏着那只骇人的猫,张着血盆大口,独眼里冒着火。原来是它捣的鬼。先诱使我杀了妻子,后用叫声报警,把我送上绞刑架。我竟把这怪物砌进墓墙了!
(1843年)
黑猫的故事是什么
黑猫的故事
黑猫是一只流浪猫。它其实不喜欢成天呆在家里,被主人豢养。它喜欢闻青草的味道,喜欢田野的风吹在身上毛绒绒的感觉。
在一次晚饭后,主人带他散步时,在一片瓦砾堆旁,他发现了一丛怒放的夜来香,淡淡香味,沁入心肺。咦!还有一堆猫粪。看来有同类经常在这里出没了。就在主人用力拉拴在它脖子上的绳子要回家时,黑猫一反往日的温顺,拼命挣扎,并“喵喵”直叫。主人没有办法,只好松手,任由黑猫撒欢儿在瓦砾堆奔跑。这时,晚霞满天,照在静静的瓦砾堆边的野草,如此静美,祥和,即使作为一只猫,也被深深迷醉。那一会,它就隐约萌生了流浪的念头。
说实在话,主人实在是对它不薄。黑猫其实只是一只普通的猫。它的毛色只是普通的黑,还掺杂了一些灰白,不是名贵的祖母绿,不是黑珍珠黑,也不是白雪公主白,只是黑黑的,太不起眼了。主人每天买一条鱼,有时是小黄鱼,有时是鲫鱼,有时是昌鱼,按时令采购,给猫换口味;每天给猫用软梳子理顺它的毛,有时心情好的时候,还往它身上洒托人从法国巴黎捎回来的香水。可是猫觉得这香水简直比自己的尿还要难闻百倍。然后,主人喜欢猫温顺地躺在自己的脚边,手里翻看一本服装杂志,然后猫与人都不知是什么时候都已经开始在打盹了。
终于有一天,在主人不注意的时候,猫溜出了虚掩的铁门,朝门外奔去。猫找到了瓦砾堆,红红的夜来香依然在开放,周围还长满了很多的野藤,开满了象星星一样的蓝色的小花。咦,那堆干了的其它落猫粪旁,又多了几堆,还冒着热气呢!“喵!喵!”草丛中窜出了两、三只猫。它们身上脏脏的,它们都是流浪猫!黑猫很高兴,“喵,喵”声音欢快,很快,它就与那些猫熟了,它热烈地与它们交淡着,说起在主人家里的种种不自在,虽然衣食无忧,但毕竟,猫是猫,人是人啊!主人的爱,是人类的爱,而不是猫的爱。
黑猫与它们交淡到天快要亮了,这里小区里的人第二天出来打招呼的第一句话竟成了“昨天你有没有听到猫吵得历害?这群死猫,是不是又在发情?”黑猫躲在草丛,听见了人们的交谈声,它真的为那些只会谈恋爱的猫害羞,这世上除了爱情,还有夜来香,还有瓦砾堆的快乐。它脸红了,主人也肯定以为自己也是这样的。主人骑上了电动自行车,正要去上班,主人神色暗然,似乎一夜没睡好;它在内疚,主人找不到它是不是会着急?它在犹豫,是不是跳出草丛,与主人打声招呼,我回来了,回到有鱼吃,有澡洗、衣食无忧的日子?主人朝草丛张望,“小米,小米”直叫唤。小米是主人给黑猫起的名字,一个很诗意的,小巧玲珑的名字。主人叫了很长时间,就在猫快要忍不住,要跳出草丛时,主人却转身离去了。
于是猫开始了它的流浪生活。在垃圾堆找食,就成了家常便饭,经常是有了上一顿,没了下一顿,这样,黑猫很快失去了身上的光泽,毛发上粘满了垃圾,身上也因为不洗澡也开始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了,真的,黑猫就真的是一只地道的流浪猫了,谁也不会想象得出它以前叫“小米”时的日子,洒过巴黎香水的日子。它经常在黑夜来临时溜进人家家里,去捉几只老鼠来打打牙祭,经常在路边废弃的垃圾箱里过夜,被夜雨淋得直打哆嗦!被那些调皮的小男孩用石头扔,扔得身上青一块,紫一块!
流浪了一年后,黑猫成家了,它的老公也是一只黑猫,它原来是北方地区的捕鼠高手,那里因为鱼不多,所以猫的主食就是老鼠。捕鼠的猫多了,就难免有点竞争过度,所以他溜上火车就到南方来了,刚下火车,肌肠难耐,就到一户人家家里去,碰巧在那里,碰上了小黑猫。黑暗中两双猫眼闪闪发亮,相遇在一起,他们那晚捉在一起捉了很多老鼠,饱餐了一顿,从此,两只猫就生活在一起。
有一天,黑猫发现自已有猫宝宝了,不好,外面是炎炎的大太阳,到那时去生小猫?想来想去,把头都想大了,总不好就让小小猫从小就生活在脏脏的垃圾箱里!忽然,黑猫灵机一动,想起了它以前的主人。主人这几年未曾谋面,不知是否也已成家?看在故旧的份上,主人想必会收留吧?
可是,黑猫这几年的流浪,已经离主人家越来越远了,究竟是朝南走呢,还是朝北走?那个当初吸引我流浪的瓦砾堆不知还是否能找到?黑猫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一找。
黑猫依稀记得主人家在城市的角落,在山的旁边,那时刚好在修路,把路边的一座房屋拆了,所以这房屋的旧址就成了瓦砾堆,乱草丛了。长满了各色小花,猫最喜欢夜来香,在夜晚来临时开放,在夜色中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窜来窜去;还有电线杆,那时有鸟妈妈捉来小虫子,停在电线上休息。找啊,找呀,这只猫找啊找。大概有很长的时间,黑猫终于看见了一丛夜来香花,红红的,开放在夜色中,是黑猫的夜来香,却不是主人的房子。而这时,猫离豫产期没几天了。一个晚上,猫溜进了一家很象主人家的房子,咦,这家房子的院子很大,围墙不高,铁门也没锁得紧紧的,这房人家好象没人住的。黑猫找到了三楼的阁楼,刚好有一些旧衣服堆在那儿,还有一些旧报纸。猫用旧衣服铺在地板上,就是一个很好的窝了。第二天,猫就生下了一只小猫。这小猫完全象妈妈,也是那种很平常的小猫,刚出生时甚至有些难看,象个小老头。猫很满足地躺在旧衣服上,想自己终于做了猫妈妈,不容易,也觉得有点疲倦,就睡着了。
晚上,房子的灯光亮了,有女人的声音,和小男孩的叫声。猫想:不好,这家的主人回家了,就屏住自己的气息,大气也不敢出,还好,这时猫宝宝正在酣睡。女人和小男孩到了二楼来了,这女人大概在讲什么故事,什么咕咚来了,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,还有什么小蝌蚪,猫听得不是特别的明白的。终于,这女人和小男孩睡了,猫松了一口气。半夜里,猫宝宝轻轻地妙喵了一声,一夜就这么过来了。第二夜,接着又过了好几夜,这家的人都没发现这只猫。猫宝宝有点长大了,它很好动,即使黑猫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说:不要轻易离开阁楼,但猫宝宝毕竟耐不住。幸好这家人白天经常是不在家的,慢慢地,猫也就放了心,让小猫随处走动了。
呀,有臭味!一天,女人进来就喊!好难闻呀!女人看到床单上的猫粪,就知道家里有猫光临了,黑猫以前在主人家里受过主人的教导,知道不能在床上大小便,但忘了把这个事情告诉小猫。唉,这下闯祸了。“这死猫,哪里来的死猫,把尿拉到床上!”女人发了很大的火,楼上楼下的找,很快就找到的猫在阁楼的地方。小猫很害怕,黑猫呼呼地发威,吹胡子,瞪眼睛,身上的毛都有点竖了起来,它真的害怕女人会伤害它的小猫。女人看见小猫小小的眼睛里都是惊恐以及母猫如临大敌的样子,她想起她的儿子害怕的眼神,不由得扑哧一笑,这黑猫和小猫怎么看都有点象母子俩。“喵,喵”,猫在叫唤,仿佛也在自卫。这女人的怒气消失了,就关上了阁楼的门,下去了。
第二天,阁楼前放上一碗饭,饭里有一条鱼。猫也不管,呼噜啦噜就吃完了。也许是鱼,钩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关于主人的回忆,猫反而更加饿了。夜已深,那女人已入睡了,猫干脆来到楼下厨房,把他们的肉汤也喝得精光,真爽!
第二天,女人发现肉汤被喝光,又是大发脾气,又拿来了一把扫把,作势要打猫,黑猫飞快溜出了门。小猫毕竟小,没经历过人事,不知道人的深浅,只知道猫妈妈每天在耳边唠叨人的不好相处和可怕,但它真的不觉得人有多可怕,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,虽然看起来很凶,但她在发怒时嘴角还是隐约有一些笑意的呀。猫妈就在门外拼命地催它快点溜出来,溜!溜!离开这个地方。再去流浪吧。猫妈说:我们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,你想过安逸日子,那是要付出代价的,脖子上要被拴上绳子,被人拉着走路的!宝贝,快点出来!我带你去看夜来香,我带你去看瓦砾堆,我带你去看晚霞满天,快点吧!我教你捉老鼠吃!猫妈说得嘴都干了,小猫都无动于衷,当猫妈说到老鼠时,小猫这才眼睛一亮,嗖一声,在那女人不注意的当儿,窜出了铁门。
从此,黑猫一家三口都过着流浪的日子。小猫在猫爸的指点下,也成捕鼠高手。在鼠患成灾的地区和季节,它们一家三口都上阵,赚来咸鱼当外快。在空闲的当儿,猫妈就领着小猫去看夜来香,在乱草丛中撒欢儿。偶尔小猫经过那女人的家门口,都要探头探脑。毕竟,这是它出生的地方,回头张望,在所难免。
爱伦坡的作品《黑猫》的简介,稍微详细一点
简介:小说《黑猫》中,“我”因成了酒鬼,权暴地将家里的宠物黑猫的一只眼睛挖掉,后又将它吊死,谁知当晚家中失火。怀着仟悔的心情,“我”收养了一只不知来路的独眼黑猫,因苦于猫老是“执勤地跟着我的脚步走”,“弄得我跌跌撞撞”,一气之下抄起斧头去杀猫,妻子将“我”挡住,“我”将妻子杀死,把尸体砌进墙力。没想到黑猫也被砌进墙里。当警察到地窖来检查时,黑猫的叫声,使警察找到了杀妻的证据。
《黑猫》:是美国作家爱伦·坡的短篇小说之一。讲述了一个人对于黑猫的心理惧怕。作家写的是猫,但表现的却是人;写的是人杀死猫或猫杀死人,但表现的主要是人“杀死”人;写的是黑猫与“我”之间的“爱”和“恨”,表现的是人与人之间、人与自然之间的“爱”和“恨”,其真正凸现的是黑猫形象的象征意蕴——对病态人格的反思。
埃德加·爱伦·坡:(EdgarAllanPoe),生于1809年1月19日,逝于1849年10月7日,美国作家,诗人,编辑和文学评论家,美国浪漫主义思潮时期的重要成员。坡以神秘故事和恐怖小说闻名于世,他是美国短篇故事的最早先驱者之一,又被尊为推理小说的开山鼻祖,进而也被誉为后世科幻小说的始祖。他是第一个尝试完全依赖写作谋生的知名美国作家,从而导致贫困潦倒。